中國質量萬里行雜志

　　文/圖  張偉龍 本刊記者 劉  暢

　　兩位農民合伙花88萬元買了一臺有“世界第一品牌”之稱的卡特挖掘機。但他們卻發現：底盤螺絲沒有油漆、抓斗軸承涂有黃油……這會不會是一臺用過的舊車？
　　“不會是復新車吧？”
　　2009年9月26日晚7點，一臺卡特牌挖掘機運到了山東巨野龍堌鎮管莊村楊元令的院子里。這樣一臺近百萬元的龐然大物自然吸引了無數村民圍觀。
　　這臺挖掘機是楊元令和同村的楊茂陽合伙買的一臺車，也是他們致富的新希望。
　　在村民羨慕的目光中，楊元令撫摸著車身嘖嘖稱贊：“新車就是新車，這噴上的漆還沾手哩！”
　　聽到這句話的楊茂陽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：“不會是復新車吧？”
　　楊茂陽今年30多歲，上世紀九十年代，他就外出打工，因為到過北京上海等大城市，在管莊村，他被公認為“有見識”，也是村里先富起來的一撥人。
　　“總不能老給別人打工，自己也要干點事業呀！”楊茂陽有自己的想法。
　　2007年，楊茂陽用多年來省吃儉用的錢買了一臺卡特牌307型挖掘機。當時管莊村有一個開礦的工程，楊茂陽趕上了好時機，他的挖掘機生意不斷。
　　不過，漸漸地，他發現小型號的挖掘機已經滿足不了開大礦井的需要了，就琢磨著再買一臺型號規格比較大的挖掘機。
　　但是買臺大型挖掘機將近100萬元，這對楊茂陽來說有點困難。2009年7月，楊茂陽找到同村的楊元令，提議兩人合伙購買機器。楊元令早年在山西做過包工頭，也算是見過“世面”的，兩人一拍即合。
　　楊茂陽和楊元令商量后，決定買臺卡特牌挖掘機。卡特彼勒（Caterpillar）是全球土石方機械行業最知名的設備供應商，其產品卡特挖掘機更是有“世界第一品牌”之稱。
　　隨后，他們找到了卡特山東菏澤地區代理商經理李琨。楊茂陽曾經和李琨打過交道，彼此比較信任。李琨告訴楊茂陽，他們想要的那型卡特牌挖掘機價格是88萬多元。
　　2009年9月22日，楊茂陽、楊元令和李琨一起來到利星行機械濟寧分公司，交上了買車的首付款176257元。購買方式是以租代購。
　　以租代購，一般都是由客戶指定某一款車型，與租賃公司簽訂合同后，由租賃公司向車行購買，再租給客戶使用。在租用期內，該車產權屬于租賃公司，客戶每月付租金，長期使用，租用期滿了之后，該車的產權就過戶給客戶，歸其所有了。
　　隨后楊茂陽和卡特彼勒（中國）融資租賃有限公司簽訂了租賃合同。
　　李琨他們打了一張白條收據，答應9月24日就把車從南京托運到龍堌鎮。楊元令說：“我知道買得太急了，比平常要貴幾千塊錢，這不是急著用嘛，幾個臺班就過來了”。
　　但挖掘機卻沒有如期托運到。李琨的解釋是，挖掘機是從利星行機械（昆山）有限公司運南京倉庫運來的，從南京回來的路上有大霧，耽擱了時間。
　　不知為什么，楊元令右眼一直在不住的跳。他覺得不太吉利，為此還專門找楊茂陽放了鞭炮“驅邪”。
現在挖掘機來了，怎么看著卻像復新車？
　　“卡特挖掘機都是日本生產的，運到中國來，無論怎樣車身上噴的油漆早就該晾干了。”有著多年挖掘機駕駛經驗的楊茂陽自信，“這點常識還是有的。”
　　楊茂陽連忙對整臺機器進行了全面排查。他發現，“有一個明顯的硬傷，底盤上的好多螺絲連漆都沒有。沒有統一原裝漆就證明這不是原裝挖掘機。螺絲的作用是固定挖掘機上的發動機，如果原裝螺絲動過了，估計發動機也動過了。”楊元令額頭上的汗一下冒了出來：“他們給我的是一輛用過的舊車。”
　　楊茂陽繼續對整車排查，結果又發現一處缺陷：抓斗的軸承有黃油。“有黃油，就證明這車有人用過。因為原裝車在調試完之后軸承處的油封都是密封的，不可能有黃油。”
　　換車爭議
　　發現挖掘機有問題，楊茂陽連忙給李琨打電話說明情況，要求派人前來查看。但李琨卻始終沒有到現場處理。
　　“因為懷疑是復新車，就一直放在那兒沒敢動。”楊元令嘆口氣說。
　　糾結了三個多月，二人決定去利星行機械濟寧分公司討個說法。
　　對于底盤的螺絲問題，劉經理答復：因為整車是原裝進口機，是在日本生產的，肯定是從海運過來，要經過裝船，風吹日曬的，可能會有一些腐蝕，出廠之前，噴一噴漆，補一補，這都是很正常的。你們買的車就是新車，只是存放的時間長一點。
　　劉經理稱，利星行給濟寧工商局提供了相關手續，工商局里都有備案的，這車就是新車。
楊茂陽又提出了黃油問題。最后劉經理直接說，“這個事情我也做不了主，我只是這邊的一個小負責人，只是負責零件這一塊，整車這一塊，還得歸總部管。”
　　楊茂陽只好再次找李琨。
　　接下來的交涉中，李琨與昆山總部取得了聯系，總部的一位王經理答應更換。
　　“這實際上默認了這臺特挖掘機有問題。”楊茂陽說。
　　但雙方的意見分歧在于，換車的地點和挖掘機的托運費支付。
　　對于換車地點，昆山總部的擔心是，車托運到龍堌鎮了，楊元令他們不讓把原車拖走怎么辦？楊元令和楊茂陽同樣擔心：這臺挖掘機被拖走以后，會不會連一塊廢鐵都撈不著？
　　托運費支付方面，昆山總部要求中間產生的托運費由楊元令和楊茂陽支付，以后再從零件費里面補償。
　　但楊元令和楊茂陽強調，他們已與挖掘機的用工方簽訂了用工合同，現在耽誤了工期，違約費、誤工費等前前后后加起來有8萬多元的損失，這個損失應該由昆山總部承擔。
　　“你要是要三千兩千，我們這么大公司，也不會不同意”。昆山總部的劉經理認為，“當初也就是耽誤兩天的臺班，答應的是補償二三千元錢的配件，也就差不多了。劉還說，“純外資企業，現金是出不來的，要補償的話，只能用配件代償現金。”
　　“他們答應換新的挖掘機，我還不打算換了，”楊元令說，“如果換了，這臺挖掘機再賣出去還不一定坑誰呢。”
　　在咨詢過律師以后，楊茂陽和楊元令二人決定，按照當初和利星行機械濟寧分公司簽訂的以租代購合同，走法律程序。
　　2010年1月19日，中國質量萬里行記者致電利星行機械濟寧分公司核實情況，劉經理解釋說：挖掘機不象汽車，卡特挖掘機是工程機械，汽車在4S店里銷售之前可以打蠟，我們銷售之前不可能打蠟，特挖掘機是日本原裝的機器，客戶所反映的底盤不一致的螺絲，我也不知道是真假，客戶如果有什么質疑，可以去相關部門做鑒定，我們有機器的合格證。